王奇等 | 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与金融包容性发展：中国经验
点击封面立即订购 | 2023年
作 者 王 奇 牛 耕 李 涵
内容提要 发展包容性金融是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手段。“十三五”期间，中国向农村地区实施了大规模“电信普遍服务工程”。该工程为约13万个行政村接入4G基站和光纤。本文将手工收集该期间约13万个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行政村试点名单数据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微观数据进行匹配，形成“行政村-家庭”微观大样本数据集。基于这一精细地理尺度和家庭数据，本文借助大规模准自然实验，利用双重差分法研究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对家庭金融包容的影响。研究发现，“十三五”期间农村偏远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显著推动了农村金融包容性发展，这一结果在一系列稳健性检验下依然成立。机制分析结果表明，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显著改善了家庭信息获取环境、提高了家庭金融知识水平以及促进了家庭数字金融使用。异质性分析表明，在受教育水平越低、人均收入越少以及距离最近银行网点越远的家庭，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对家庭参与正规金融市场的影响越大。本文研究表明，农村偏远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缓解了金融资源分配不均，有助于增加低收入家庭和弱势群体获得正规金融服务的机会，这为助力共同富裕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
关键词 农村数字基础设施 金融包容性 信息获取 金融知识 数字金融
作者简介
王奇，四川大学商学院副研究员、博士，610065；
牛耕，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611130；
李涵（通讯作者），西南财经大学国际商学院院长、教授，611130。
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7期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将加快数字中国建设作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引擎。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也强调要夯实数字中国建设基础，尤其要打通数字基础设施大动脉。其中，作为提升农村及偏远地区网络覆盖广度和深度的一项重要举措，《“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的通知》明确提出要深入开展电信普遍服务试点。由此可见，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对筑牢数字经济发展根基的重要性。本文以农村电信普遍服务试点工程为背景，重点关注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具体措施的金融包容效应。 金融包容是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径，也是金融学和发展经济学等领域持续关注的重要议题。
金融包容可以理解为让绝大多数经济主体都有能力获取和利用正规金融服务。“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增强金融普惠性”，可见发展金融包容也是“十四五”期间金融工作的重点内容之一。缺乏金融包容性的现象在当今许多国家仍然普遍存在。世界银行数据显示，2017年仍有约30%的全球人口没有银行账户。相比之下，近年来中国的金融包容性发展成就显著，人均持有银行账户数量等指标已经达到国际中上游水平。分析总结中国提高金融包容的经验，既有助于相关经济学理论发展，也可以为中国进一步深化金融体系建设和世界其他国家的普惠金融工作提供参考。
“十三五”期间，中国向农村地区实施了大规模“电信普遍服务工程”，该工程为约13万个行政村接入4G基站和光纤。本文将手工收集该期间约13万个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行政村试点名单数据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微观数据进行匹配，形成“行政村-家庭”微观大样本数据集。基于这一精细地理尺度和家庭数据，本文借助大规模准自然实验，利用双重差分法研究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对家庭金融包容的影响。研究发现，“十三五”期间农村偏远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显著推动了农村金融包容性发展，这一结果在一系列稳健性检验下依然成立。机制分析结果表明，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显著改善了家庭信息获取环境、提高了家庭金融知识水平以及促进了家庭数字金融使用。异质性分析表明，在教育水平较低、人均收入较少以及距离最近银行网点越远的家庭，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对家庭参与正规金融市场的影响越大。本文研究表明农村偏远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缓解了金融资源分配不均的情况，有助于低收入家庭和弱势群体能够获得正规金融服务的机会，这为助力共同富裕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
本文对家庭金融、普惠金融以及数字经济相关文献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本文研究了“十三五”期间，中国农村偏远地区大规模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冲击对家庭金融行为影响，补充了信息化影响家庭金融的相关文献。金融市场有限参与是家庭金融研究的一个重要问题。已有文献发现，家庭参与金融市场面临较大的信息成本。在信息成本框架下，现有文献分别从金融知识、认知能力、社会互动等角度进行探讨。然而，信息技术发展在促进农村家庭参与正规金融服务中的作用还未得到充分重视。第二，本文有助于更好理解促进农村地区金融包容性发展的路径。在金融基础设施、金融知识、法律制度以及文化等因素外，我们从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视角进行探讨，拓展了关于金融包容性的文献。第三，本文拓展和丰富了技术进步对金融发展影响的相关文献。已有研究已经关注到信息技术在金融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但多聚焦于宏观或企业层面。家庭对正规金融服务的充分和有效利用对于金融市场的健康发展至关重要。我们从偏远农村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视角，研究了信息技术进步对微观个体金融市场参与的影响，为理解信息技术与金融发展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视角和微观证据。
本文从构思到数据收集和整理，再到成文投稿和修改，着实不易。感谢所有为这项研究提出建议的老师、同学，非常感谢《财贸经济》编辑部同志们和匿名审稿老师，他们为文章的优化和完善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未来的研究方向可以进一步评估电信普遍服务试点项目的收入分配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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